珍珠妹就是我.......

前幾天和小妹出去吃飯聊天時﹐她不經意的問我還沒有和麥可聯絡。我呆了一秒﹐因為好久沒想他了。“沒有耶。”我做出不在乎的表情回答她﹐希望這個話題在此打住。可是她馬上又丟出個問題“為什麼沒有﹖”

當時我只是聳聳肩﹐說或許他覺得沒有保持聯絡的必要吧。畢竟分手那麼多年了。但是當晚在第一千零一次看魔戒第三集時﹐我不由得的感傷了起來。因為會分手﹐是我的錯。

事實上﹐我知道他很不高興我。

麥可和我是在高中認識的。那一年我九年級﹐他十一年級﹐因為兩人都吹豎笛(我念的是音樂學校)﹐所以下午第一節課排到木管樂隊(Woodwind Ensemble)。第一天試吹給老師聽完後﹐我被排為first chair﹐他在我旁邊﹐做了第二。其實他當初很不爽會敗給英文講不好﹐個子矮小﹐又小他兩歲的女孩子。那時我來美國才第二年﹐講起話來還是有點口音而且常會用錯詞﹐他會笑我﹐笑完再糾正我。

有一陣子我很討厭他。後來老師覺得光是樂團表演不夠﹐要我們表演二重奏和三重奏。我和麥可很理所當然的排在一起吹豎笛二重奏﹐我又和吹長笛的史考特和雙簧管的泰德一起吹三重奏。演奏會前的幾個星期﹐我們都用午餐時間練習﹐所以在一起的時間多了起來。

麥可仗著他年紀大﹐把我們二重奏的第一部拿去吹。譜是我提供的﹐而我們選的曲子我以前就練過。我還提醒他說那一首不好吹﹐他硬要挑戰。OK, no problem﹐我說。(結果裡面有要跳高音的他怎樣都無法直接跳上去﹐只好在中間加兩個音帶上去。)說他霸道呢﹐也還可以啦﹐只是有那麼點大男人。他長的其實也蠻不錯的﹐所以在一起練習幾個星期後﹐我就偷偷的喜歡上他。他和泰德是好朋友﹐所以我都私下問泰德有關麥可的消息。春假時我趁一個星期不用見到面﹐在電話上告訴麥可說我喜歡他。他很溫柔的拒絕了我﹐說我們都還小不要想太多﹐可是還是好朋友。(我失望又傷心的把留了兩年的長髮喀嚓剪短)

學年結束前﹐他告訴我說他爸爸接受了一個新的工作﹐可是他們全家要搬去聖地牙哥。我馬上把住址電話抄給他。他也沒讓我失望﹐一搬家就寫信告訴我他新的聯絡方法。我們通信了一陣子。可惜我後來因為專注在音樂上(每天光是上下學﹐練鋼琴練豎笛﹐週末還要上音樂課﹐參加樂團﹐事情很多)﹐他也因為要準備申請大學很忙﹐我們就失去了聯絡。

又過了幾年﹐我也上了大學。有一天和室友小美談起他﹐小美建議我上網找找他。那時網路正在轟動。我記得他說過他應該會上UCSD﹐所以就上UCSD的網頁找通訊錄﹐竟然被我找到了!!! 他是俄國人﹐而且他的姓在美國不是很常見﹐所以我很確定是他。後來我們又開始通電話寫信。大一的暑假時他飛來費城看我﹐待了四天。最後一晚我們去Hooligan吃好料。就是在那裡﹐他提議我們正式交往。這根本是夢想成真嘛!我當然答應了。

問題是﹐長距離的戀愛﹐並不是當時還蠻幼稚的我能handle的。我們交往了一年﹐而那一年中﹐我只有在感恩節假日﹐聖誕節假日﹐和春假看到他。當然每次的見面都很好﹐而且我們每天email和電話不停﹐我很享受被他寵愛的感覺。然而﹐暑假到了﹐我們都繼續拿課﹐所以我沒時間回加州﹐他也為了父親的希望在準備考醫學院﹐每天的電話熱線幾乎都是我和他抱怨說我有多寂寞多想他﹐他也無可奈何。我想﹐他那時的壓力一定也很大﹐但我也真的很不成熟不體貼﹐只想到我的寂寞。終於有一晚﹐他說他雖然喜歡我﹐但不一定是愛著我的﹐所以我如果在費城認識了喜歡的男孩子﹐儘可告訴他﹐和他分手﹐他會了解。

我呢﹐就是那麼的傻。幾個星期後﹐朋友介紹一個男孩子(東尼)給我﹐那個男的也表示有很大的興趣(結果他成為我後來的暴力男友﹐真後悔)﹐我也就傻傻的在電話上和麥可分手。我告訴他時﹐他呆了好幾秒﹐說不出話來。我還用他的話堵他﹐對他說“是你說的喔﹐我們要平靜的分手﹐繼續做朋友就好。”他還能說什麼呢﹖他說好﹐分就分吧﹐可是妳一定會後悔。

我其實那時就有點後悔了。而在幾個星期後的勞工節假日被東尼放鴿子後﹐更後悔了。我哭著打電話給麥可﹐以為他還會和以前一樣的安慰我。他在我抱怨完後﹐只說了一句話“我當時告訴過妳的﹐妳一定會後悔。”

後來我們偶爾還是會聯絡﹐可是以往的closeness已經沒了。我和東尼分手時﹐他大大的鼓勵我﹐也會打電話來確定我沒事。過了幾年﹐我決定回來加州的家﹐他也像個好友似的提議我改天去北加看他。他一直都不喜歡費城﹐所以我回加州﹐他覺得是個對的決定。但是不到一年﹐我就受了東尼的引誘(You're the love of my life, we'll be a family, blah blah blah)回去費城。我到了費城後﹐寫了封email給麥可﹐告訴他我又搬了﹐但他一字不回。我知道﹐他覺得我很傻﹐而後來發生的事情也證明了我搬去費城的決定真的很傻。

雖然我又回到了加州﹐也不會再亂跑了﹐但是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好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