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和一個老同事L聊天，聊到一件舊故事，我好像沒寫過，既然很久沒更新了，就今天寫出來吧。
我們以前一起在費城市中心的一個商業銀行做事。我當時才23-24歲，還是堅信人性本善，然後看什麼都覺得很新鮮。
我是被分行經理挖角來到這個銀行的。她本來是我前銀行的分行經理，我進去幾個月後，她離開了，到這個商業銀行做事，因為離她家比較近一點。我還記得，她是在我原本銀行五點關門以後，大家都在關賬時打電話給我的。我接起來講完 greeting，她就說 “我就知道只有妳會接電話，妳什麼都不要說，就說 yes & no 就好了，ok?" 我說 "ok"。然後她說 “我現在做事的銀行缺一個teller，我第一個就想到妳，因為妳做事小心快速，我很相信妳的能力，妳下禮拜的 half day 是禮拜二嗎？” 我再回 "yes"。她說 “那麼妳下午兩點來XXX銀行，我們聊聊吧。” 我說 "ok." 然後她就挂電話了。(通常禮拜六要上班的話，就會有個 half day)
老實說我當時呆了幾秒，還在 process 剛剛的電話，還好我關賬已經做的差不多了。
快轉三個禮拜，後來我就跳槽到這間商業銀行了。(三個禮拜是因為在“聊天”之後，要把資料給總公司，總公司還要做 credit check, background check, 還有 drug test，而且我要給 2-weeks notice)
teller line 除了L以外，還有三個同事，一個是快要60歲的上司，一個是大我十幾歲的單親媽媽，還有一個印度爸爸。
在這間銀行做事，因為我年紀最小，大家多少都蠻照顧我的。我左邊是印度爸爸，右邊是單親媽媽，我們沒客戶時就聊聊天。我覺得大家都很親切，所以基本上是有問有答，所以大家很快就知道我單身獨居，偶爾有約會的情況，也知道我住在哪一區。除了閒聊，有時候我們還射橡皮筋玩。
過了幾個月的有一天，印度爸爸傳了紙條給我，上面是他的手機號碼。他說我一個人住，有緊急情況需要幫忙時可以打電話給他，他有車所以可以很快到我住處。我當時只覺得他人真好，所以道謝後就把紙條收起來。
右邊的單親媽媽等印度爸爸去午休後，才問我之前印度爸爸給我什麼，我就把事情告訴她。她聽完，神色凝重的說 “我知道妳容易相信人，但是妳要小心一點，我覺得他的出發點沒有那麼單純。” 我點點頭，聽進去了。
當然我沒有明顯改變我對印度爸爸的態度，畢竟他也還沒做什麼。
兩個禮拜後的某天，印度爸爸忽然說 “妳怎麼都沒打電話給我？”
我：“我不想打擾你啊，而且沒有緊急事件。”
印：“妳想找人聊天時也能打給我啊。”
我：(乾笑) “我沒有電話聊天的習慣，都是網路打字聊天比較多。” (這是真的)
印：(無語幾秒)
還好客戶來了，化解了小小的尷尬。
再過了一個禮拜，某天客人很少，上司要我們兩個先去午休，她和單親媽媽排第二輪午休。午休時我如果自己有帶便當，就會在地下室的breakroom 吃飯。沒想到他那天也帶便當，所以跟著我下樓了。
我本來打算邊吃飯邊看小說的，結果才熱完便當坐下來，他就開口了。
印：“妳週末時都出去約會嗎？”
我：“哈哈，沒有，其實週末都泡在教會。約會是 weekday 的事情。”
印：“怪不得妳沒時間打電話給我。”
我：“eh... 其實沒有每天在約會，只有偶爾而已。我通常是個 homebody，回家就上網到睡著。”
過幾分鐘
印：“上次下班時看到有人來接妳。”
我：“喔，對，他是我最近約會對象，正好那天他在附近。”
印：“他看起來年紀不小。”
我：“嗯，大我18歲吧。”
然後他又無語，我繼續低頭吃飯看小說。然後他又忽然說
印：“我回家都沒人跟我說話。我老婆不了解我，兒女也大了有自己的社交生活。”
我呼一下抬頭，忽然覺得這句話好耳熟。然後想起，在亦舒小說“我的前半生”看過類似的話。可是我不知道要怎麼好回答，就只盯著他。
接著有別的同事下來，話題就打住了。我也沒有跟任何人提出這件事，包括L，雖然我跟他常一起工作，因為他是負責訓練我，而且年紀跟我最接近的。
其實現在想起，只覺得他也真有耐心，而且不放棄耶。
因為他又等了幾個禮拜，趁上司去做 vault audit，另外同事去午餐，L 去另外一個分行支援時，更進一步的提出問題。
印：“其實我們上次在午休時的談話，我還沒講完。”
我：“喔？”
印：“我只是想說，如果妳偶爾想去哪裡，或許可以找我。我會像疼女兒一樣對妳，妳需要零用錢，我也可以給妳。”
說真的，bank teller 雖然是個穩定工作，但是薪水不算高，他做比較久，但是我相信沒有高到哪裡。
我：“呵呵真的不用啦，我自給自足過的很OK。不用擔心我。”
後來他就沒有再提過了，我也比較少跟他說我自己的事情。後來我要搬回加州時，他很難過，說他會很想念我的，還要我保持聯絡。
嗯，還是不要繼續聯絡比較好吧，我才不要莫名其妙成為小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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